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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记-八书:目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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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-律书 段译 原文 译文

王者制事立法,物度轨则,壹禀于六律,六律为万事根本焉。

帝王管理各种事物,建立法度,确定万物的度数和准则,一切都遵照六律,六律是所有事物的根本。

其于兵械尤所重,故云“望敌知吉凶,闻声效胜负”,百王不易之道也。

六律对于战争尤其重要,所以说“观察敌人的动向就能知道吉凶,闻听对方的声音就能决定胜负”,这是百代不变的法则。

武王伐纣,吹律听声,推孟春以至于季冬,杀气相并,而音尚宫。同声相从,物之自然,何足怪哉?

武王伐纣时,吹律管听声音而占卜吉凶,从早春一直推算到深冬,都有杀气并声而出,而武王的军声与宫音相合。同声的事物相互依从,这是事物自然的道理,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呢?

兵者,圣人所以讨强暴,平乱世,夷险阻,救危殆。自含齿戴角之兽见犯则校,而况于人怀好恶喜怒之气?喜则爱心生,怒则毒螫加,情性之理也。

战争,是圣人用来讨伐强横暴戾,平定乱世,夷除险阻,挽救危殆局面的工具。含齿戴角的兽类,遇到外物的侵犯,尚且要与它角力反抗,何况是怀有好恶之心,喜怒之情的人了?欢喜就会产生爱心,愤怒就会以毒螫相加,这是人性情的必然道理。

昔黄帝有涿鹿之战,以定火灾;颛顼有共工之陈,以平水害;成汤有南巢之伐,以殄夏乱。递兴递废,胜者用事,所受于天也。

以往黄帝时有过涿鹿地区的战斗,以平定炎帝造成的灾害;颛顼有与共工氏的对阵,以平定少昊氏造成的灾害;成汤有伐桀到南巢的战斗,以殄灭夏朝的祸乱。一代又一代,兴盛与荒废相交替,胜利的人得以统治天下,那是受命于天的原因。

自是之后,名士迭兴,晋用咎犯,而齐用王子,吴用孙武,申明军约,赏罚必信,卒伯诸侯,兼列邦土,虽不及三代之诰誓,然身宠君尊,当世显扬,可不谓荣焉?岂与世儒暗于大较,不权轻重,猥云德化,不当用兵,大至君辱失守,小乃侵犯削弱,遂执不移等哉!故教笞不可废于家,刑罚不可捐于国,诛伐不可偃于天下,用之有巧拙,行之有逆顺耳。

从此之后,名士相继出现,晋国任用咎犯,而齐国任用王子成父,吴国任用孙武,他们都申明军纪,赏罚一定让众人信服,终于成为诸侯霸主,兼并别国土地,虽然比不上三代时受诰誓封赏的荣耀,然而同样是自身宠荣,君主尊显,当世显名扬声,能说不是荣耀吗?怎能与那些不明大势,不权轻重,终日啰嗦要以德化世,不该用兵,结果重者君亲受辱,国土失守,轻者遭人侵犯,国家削弱,终至于不可挽救的世儒相提并论呢!所以家庭中不能没有教导子孙的鞭笞,国家不可没有刑罚,天下不可没有诛杀和征伐,只不过是在动用武力的时候有巧有拙,施行的时候有顺有逆罢了。

夏桀、殷纣手搏豺狼,足追四马,勇非微也;百战克胜,诸侯慑服,权非轻也。秦二世宿军无用之地,连兵于边陲,力非弱也;结怨匈奴,祸于越,势非寡也。及其威尽势极,闾巷之人为敌国,咎生穷武之不知足,甘得之心不息也。

夏桀、殷纣王能赤手空拳与豺狼搏斗,奔跑起来能追得上四匹马拉的车子,其勇力是不小的;他们曾百战百胜,诸侯对他们恐惧服从,权力也不算轻。秦二世屯军于四郊,连兵于边陲,力量是不弱的;北与匈奴结怨,南在诸越招惹祸端,势力不算寡弱,等到他们的威风使尽,势力盛极,闾巷中的平民也成了敌国。错就在于他们穷兵黩武而不知满足,心怀贪婪没有止境。

高祖有天下,三边外畔;大国之王虽称蕃辅,臣节未尽。会高祖厌苦军事,亦有萧、张之谋,故偃武一休息,羁縻不备。

高祖统一天下后,三方边境叛乱于外,国内大国诸侯王名虽称为天子的屏藩辅佐,但并没有尽到做臣子的礼节。赶上高祖厌烦再有战事,也是由于有萧何、张良的计谋,所以一时得以停止武事,与民休养生息,对他们只稍加约束,不严加防备。

历至孝文即位,将军陈武等议曰:“南越、朝鲜自全秦时内属为臣子,后且拥兵阻阸,选蠕观望。高祖时天下新定,人民小安,未可复兴兵。今陛下仁惠抚百姓,恩泽加海内,宜及士民乐用,征讨逆党,以一封疆。”孝文曰:“朕能任衣冠,念不到此。会吕氏之乱,功臣宗室共不羞耻,误居正位,常战战栗栗,恐事之不终。且兵凶器,虽克所愿,动亦秏病,谓百姓远方何?又先帝知劳民不可烦,故不以为意。朕岂自谓能?今匈奴内侵,军吏无功,边民父子荷兵日久,朕常为动心伤痛,无日忘之。今未能销距,愿且坚边设侯,结和通使,休宁北陲,为功多矣。且无议军。”故百姓无内外之繇,得息肩于田亩,天下殷富,粟至十余钱,鸣鸡吠狗,烟火万里,可谓和乐者乎!

直到孝文帝即位,将军陈武等建议说:“南越、朝鲜自从秦朝统一时就内属中原为臣子,后来才拥兵据守险要之地,蠢蠢欲动并观望中原形势。高祖时天下初定,人民刚刚得到一点安宁,不可再次用兵。如今陛下以仁德、惠爱抚治百姓,四海以内都受恩泽,应该乘此时士民乐为陛下所用的机会,讨伐叛逆的党徒,来统一国家疆土。”孝文帝说:“朕成年以后,从来没有想到这些。赶上吕氏之乱,功臣和宗室都不以我的微贱出身为耻,阴差阳错使我得了皇帝的大位,我常战战兢兢,唯恐政事有始无终。况且兵是凶器,纵然能达到目的,发动起来也必有耗损和弊病,又怎能避免得了百姓抛家离业远方征讨?先帝知道劳乏的百姓不可再加使用,所以不把南越、朝鲜等事放在心上。朕岂能自以为有能耐?如今匈奴入侵内地,军吏御敌无功,边地百姓父死子继,服兵役的日子已经很久,朕时常为此不安和伤痛,没有一天能够忘记。如今既不能销毁兵器,长守安定,但愿暂且坚守边防,远设斥候,派遣使者,缔盟结好,使北部边陲得到休息安宁,功劳就算大得很了。且不可再议兴兵的事了”。因此百姓内外都无徭役,得到休息以致力于农事,致使天下殷实富足,粮食每斗降至十余文钱,国内鸡鸣狗吠相闻,烟火万里不惊,可说是够和平安乐的了。

太史公曰:文帝时,会天下新去汤火,人民乐业,因其欲然,能不扰乱,故百姓遂安。自年六七十翁亦未尝至市井,游敖嬉戏如小儿状。孔子所称有德君子者邪!

太史公说:文帝在位的时候,赶上天下刚从水火中解脱出来,人民安居乐业,顺着他们的意愿,能够不受官府的干扰,所以百姓安乐不思乱。就连六七十岁的老翁也未曾到过集市之中,终日守在乡里敖游玩耍,象个孩子一样。这岂不就是孔子称道的有德君子!

《书》曰“七正”,二十八舍。律历,天所以通五行八正之气,天所以成孰万物也。舍者,日月所舍。舍者,舒气也。

书中记载,七正二十八舍和律历,是天用来勾通五行八正之气的,是天用来产生和养育万物的。舍的意思就是日月止宿的地方。舍就是休息一下缓口气的意思。

不周风居西北,主杀生。东壁居不周风东,主辟生气而东之。至于营室。营室者,主营胎阳气而产之。东至于危。危,垝也。言阳气之垝,故曰危。十月也,律中应钟。应钟者,阳气之应,不用事也。其于十二子为亥。亥者,该也。言阳气藏于下,故该也。

不周风来自西北,主管杀生之事。二十八宿中的东壁在不周风的东方,主持开辟生发之气使往东行,一直到达营室。营室,主管胎育阳气并把它产生出来。再向东到达危宿。危,就是垝的意思,是说阳气的垝,所以称为危。以上星宿与十月相对应,十二律与应钟相对应。应钟,就是阳气的反应,表示阳气还没有发挥作用。它在十二子与亥相对应。亥,就是隐藏的意思。是说阳气藏在它下面,所以是隐藏。

广莫风居北方。广莫者,言阳气在下,阴莫阳广大也,故曰广莫。东至于虚。虚者,能实能虚,言阳气冬则宛藏于虚,日冬至则一阴下藏,一阳上舒,故曰虚。东至于须女。言万物变动其所,阴阳气未相离,尚相胥如也,故曰须女。十一月也,律中黄钟。黄钟者,阳气踵黄泉而出也。其于十二子为子。子者,滋也;滋者,言万物滋于下也。其于十母为壬癸。壬之为言任也,言阳气任养万物于下也。癸之为言揆也,言万物可揆度,故曰癸。东至牵牛。牵牛者,言阳气牵引万物出之也。牛者,冒也,言地虽冻,能冒而生也。牛者,耕植种万物也。东至于建星。建星者,建诸生也。十二月也,律中大吕。大吕者。其于十二子为丑。

广莫风在北方。广莫,是说阳气在下,阴气没有阳气广大,所以说是广莫。广莫风向东到虚宿。虚的意思,是指能实能虚,是说阳气冬季则蕴藏于空虚之中,到冬至日就会有一部分阴气向下隐藏起来,一部分阳气向上舒张出来,所以称虚。再向东到达须女宿。须女(按:同如),是说万物的位置发生变动,阴阳二气还没有分离,尚且互相等待的意思,所以称为须女。月份与十一月相对应,律与黄钟相对应。黄钟的意思是阳气跟随黄泉涌出之律。它在十二子与子相对应。子就是滋长的滋字;滋,是说万物滋长于地下。它在十母与壬癸相对应。壬就是妊,是说阳气负担着在地下孕育万物的重任。癸就是揆,说万物都可以测度,所以称为癸。向东到牵牛宿。牵牛的意思是说阳气牵引万物由地下生发而出。牛就是冒,是说地即使被封冻,仍能冒出地面生长出来。牛又指耕耘种植万物的意思。再向东到建星。建星,就是建立起诸有生命之物的意思。与十二月相对应,十二律与大吕相对应。大吕的意思是。十二子与丑相对应。

条风居东北,主出万物。条之言条治万物而出之,故曰条风。南至于箕。箕者,言万物根棋,故曰箕。正月也,律中泰蔟。泰蔟者,言万物蔟生也,故曰泰蔟。其于十二子为寅。寅言万物始生蚓然也,故曰寅。南至于尾,言万物始生如尾也。南至于心,言万物始生有华心也。南至于房。房者,言万物门户也,至于门则出矣。

条风来自东北,主管万物的产生和出现。条风意思是说条治万物而使它们产生出来,所以称为条风。条风向南到箕宿。箕就是万物的根基,所以称为箕。与正月对应,以上星宿的音律与太蔟相合。太蔟,是说万物蔟拥而生的意思,所以称为太蔟。于十二子与寅相对应。寅是说万物初生如蚯螾(蚓)之行螾然弯曲的样子,所以称为寅。向南到达尾宿,尾是说万物初生像尾巴一样弯曲。向南到达心宿,心是说万物初生都有类似花朵的芯蕊。再向南到达房宿。房,是指为万物的门户,到门前就要出来了。

明庶风居东方。明庶者,明众物尽出也。二月也,律中夹钟。夹钟者,言阴阳相夹厕也。其于十二子为卯。卯之为言茂也,言万物茂也。其于十母为甲乙。甲者,言万物剖符甲而出也;乙者,言万物生轧轧也。南至于氐。氐者,言万物皆至也。南至于亢。亢者,言万物亢见也。南至于角。角者,言万物皆有枝格如角也。三月也,律中姑洗。姑洗者,言万物洗生。其于十二子为辰。辰者,言万物之蜄zhèn也。

明庶风来自东方。明庶的意思是,表明众物全都出土萌发出来了。与二月相应,他的音律与夹钟相对应。夹钟,是说阴阳相夹,厕(侧)身于中的意思。十二子与卯相对应。卯就是茂盛,是说万物生长茂盛。于十母与甲乙相对应。甲,是说万物冲破符(按:同莩)甲萌发出来;乙,是说万物生长时艰难而顽强的样子。向南到达氐宿。氐的意思是说万物都已抵达、来到的意思。向南到达亢宿。亢的意思,是说万物渐渐长高了。再向南到角宿。角的意思是说万物都有了如同犄角一样的枝杈。十二月中与三月相对应,律中与姑洗相对应。姑洗的意思是说万物初生,颜色光鲜如洗。于十二子与辰相对应。辰,是说万物已经蠕动起来。

清明风居东南维,主风吹万物而西之。至于轸。轸者,言万物益大而轸轸然。西至于翼。翼者,言万物皆有羽翼也。四月也,律中中吕。中吕者,言万物尽旅而西行也。其于十二子为巳。巳者,言阳气之已尽也。西至于七星。七星者,阳数成于七,故曰七星。西至于张。张者,言万物皆张也。西至于注。注者,言万物之始衰,阳气下注,故曰注。五月也,律中蕤宾。蕤宾者,言阴气幼少,故曰蕤;痿阳不用事,故曰宾。

清明风来自东南之交,主管吹动万物向西发展。先到达轸宿。轸,是说万物生长得壮大旺盛。向西到达翼宿。翼,是说万物都已长大,如同有了羽翼。以上两宿为四月宿,于律为中吕。中吕的意思是说万物全都向西旅行。于十二子为巳。巳的意思是说阳气已尽了。向西到达七星。七星,是由于阳数成于七,所以称为七星。向西到张宿。张,是说万物都已张大。再向西到注宿。注,是说万物开始衰落,阳气下注,所以称为注。以上三宿为五月宿,于律为蕤宾。蕤宾的意思,是说阴气幼小,所以称为蕤;衰落的阳气已不主事,所以称为宾。

景风居南方。景者,言阳气道竟,故曰景风。其于十二子为午。午者,阴阳交,故曰午。其于十母为丙丁。丙者,言阳道着明,故曰丙;丁者,言万物之丁壮也,故曰丁。西至于弧。弧者,言万物之吴落且就死也。西至于狼。狼者,言万物可度量,断万物,故曰狼。

景风来自南方。景,是说阳气之道已步入尽头,所以称为景风。于十二子为午。午,就是阴阳相交的意思,所以称为午。于十天干中为丙丁。丙,是说阳道彪炳明著,所以称丙;丁,是说万物已成年并强壮,所以称丁。向西到弧宿。弧的意思,是说万物凋落,很快就要死亡了。向西到狼宿。狼,是说万物都可度量,量断万物,所以称狼。

凉风居西南维,主地。地者,沉夺万物气也。六月也,律中林钟。林钟者,言万物就死气林林然。其于十二子为未。未者,言万物皆成,有滋味也。北至于罚。罚者,言万物气夺可伐也。北至于参。参言万物可参也,故曰参。七月也,律中夷则。夷则,言阴气之贼万物也。其于十二子为申。申者,言阴用事,申贼万物,故曰申。北至于浊。浊者,触也,言万物皆触死也,故曰浊。北至于留。留者,言阳气之稽留也,故曰留。八月也,律中南吕。南吕者,言阳气之旅入藏也。其于十二子为酉。酉者,万物之老也,故曰酉。

凉风在西南方,主宰地。地,就是沉夺万物之气的意思。与六月相应,它的音律属与林钟相合。林钟,是说万物走向死亡的气象懔然恐惧的样子。于十二地支中属未。未与味同音,是说万物都已长成,具有滋味了。向北是罚宿。罚,是说万物气势已夺,可以砍伐了。向北是参宿。参是说万物都可参验,所以称参。以上两宿属七月,律属夷则。夷则,是说阴气侵害万物的意思。于十二地支中属申。申,是说阴气主事,一再侵害万物,所以名为申。向北是浊宿。浊,与触音相近,是说万物都触阴气而死,所以名为浊。向北是留宿。留,是说阳气停留没有去尽,所以名为留。以上两宿为八月宿,音律与南吕相合。南吕,是说阳气的旅程进入隐藏的状态。于十二地支中属酉。酉,就是万物已经成熟,所以名为酉。

阊阖风居西方。阊者,倡也;阖者,藏也。言阳气道万物,阖黄泉也。其于十母为庚辛。庚者,言阴气庚万物,故曰庚;辛者,言万物之辛生,故曰辛。北至于胃。胃者,言阳气就藏,皆胃胃也。北至于娄。娄者,呼万物且内之也。北至于奎。奎者,主毒螫杀万物也,奎而藏之。九月也,律中无射。无射者,阴气盛用事,阳气无余也,故曰无射。其于十二子为戌。戌者,言万物尽灭,故曰戌。

阊阖风来自西方。阊,就是倡导的意思;阖,就是隐藏。是说阳气引导万物,隐藏到黄泉中去。于十天干中属庚辛。庚,是说阴气变更万物,所以称为庚;辛,是说万物生存艰辛,所以称为辛。向北是胃宿。胃,是说阳气被收藏,都缩聚起来。向北是娄宿。娄,就是呼唤万物并将其收纳的意思。向北是奎宿。奎,主管以毒螫杀万物,并包容地加以收藏。以上三宿为九月宿,它的音律与无射相合。无射,是说阴气强盛并发挥作用的意思,阳气隐藏无所余,所以称为无射。于十二地支中属戌。戌,是说万物全都灭亡了,所以称为戌。

律数:九九八十一以为宫。三分去一,五十四以为征。三分益一,七十二以为商。三分去一,四十八以为羽。三分益一,六十四以为角。黄钟长八寸十分一,宫。大吕长七寸五分三分二。太蔟长七寸十分二,角。夹钟长六寸七分三分一。姑洗长六寸十分四,羽。仲吕长五寸九分三分二,征。蕤宾长五寸六分三分二。林钟长五寸十分四,角。夷则长五寸三分二,商。南吕长四寸十分八,征。无射长四寸四分三分二。应钟长四寸二分三分二,羽。

律数:五声之间的比例关系,以九九八十一作为宫的大小,将八十一分为三分,除去一分,余二分得五十四就是徵。将五十四分为三分,加上一分,得四分,为七十二,就是商。把七十二分为三分,除去一分,余二分为四十八就是羽。将四十八分为三分,加上一分,得四分为六十四就是角。黄钟的长度为八寸十(七)分寸之一,其声为宫。大吕的长是七寸五又三分之二分。太蔟长为七寸二分,为角声。夹钟长六寸七又三分之一分。姑洗长六寸四分,为羽声。仲吕长五寸九又三分之二分,为徵声。蕤宾长五寸六又三分之二分。林钟长五寸四分,为角声。夷则长五寸零三分之二分。为商声。南吕长为四寸八分,为徵声。无射长四寸四又三分之二分。应钟长四寸二又三分之二分,为羽声。

生钟分:子一分。丑三分二。寅九分八。卯二十七分十六。辰八十一分六十四。巳二百四十三分一百二十八。午七百二十九分五百一十二。未二千一百八十七分一千二十四。申六千五百六十一分四千九十六。酉一万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八千一百九十二。戌五万九千四十九分三万二千七百六十八。亥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分六万五千五百三十六。

生成钟律比例的方法:子代表黄钟,设定为一分。丑代表林钟,是子的三分之二。寅代表太蔟,是子的九分之八。卯代表南吕,是子的二十七分之十六。辰代表姑洗,是子的八十一分之六十四。巳代表应钟,是子的二百四十三分之一百二十八。午代表蕤宾,是子的七百二十九分之五百一十二。未代表大吕,是子的二千一百八十七分之一千零二十四(实为二千零四十八)。申代表夷则,是子的六千五百六十一分之四千零九十六。酉代表夹钟,是子的一万九千六百八十三分之八千一百九十二(实为一万六千三百八十四)。戌代表无射,是子的五万九千零四十九分之三万二千七百六十八。亥代表仲吕,是子的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分之六万五千五百三十六(实为十三万一千零七十二)。

生黄钟术曰:以下生者,倍其实,三其法。以上生者,四其实,三其法。上九,商八,羽七,角六,宫五,征九。置一而九三之以为法。实如法,得长一寸。凡得九寸,命曰“黄钟之宫”。故曰音始于宫,穷于角;数始于一,终于十,成于三;气始于冬至,周而复生。

由黄钟生成十二律的方法:使用去掉三分之一的下生法,是先将律管的长度加倍,然后再除以三。使用增加三分之一的上生法,是先将律管的长度乘以四,然后再除以三。数字里最大的是九,商声为八,羽声为七,角声为六,宫声为五,徵声为九。设置黄钟的长度比例为一并依次乘以三作为除数。用以上得出的黄钟长度比例数作为被除数,首先得到的以寸为长度的数是一。以此类推,直到得出九寸,就命名为“黄钟之宫”。所以说音律开始于宫声,终结于角声;数开始于一,终结于十,万物生成于三;万物的生气开始于冬至,以年为周期循环往复。

神生于无,形成于有,形然后数,形而成声,故曰神使气,气就形。形理如类有可类。或未形而未类,或同形而同类,类而可班,类而可识。圣人知天地识之别,故从有以至未有,以得细若气,微若声。然圣人因神而存之,虽妙必效情,核其华道者明矣。非有圣心以乘聪明,孰能存天地之神而成形之情哉?神者,物受之而不能知其去来,故圣人畏而欲存之。唯欲存之,神之亦存。其欲存之者,故莫贵焉。

精神产生于虚无的状态,最终形成客观存在之物,有了形体然后就有天数,形成并产生音律乐声,所以说精神支配生气,生气依附形体。形体的条理如果能分类就分类。有些还没有成形的就不能分类,有些形状相同就划分为同一类,有了分类就可以分辨,有了分类就可以识别。圣人了解天地间万物而辨识它们的区别,所以从有形的物体能够推演出无形的状态,因此得到了如同气息的轻细之征,如同声音的微小之象。然而圣人根据精神保存它,即使很玄妙也必定能效验实情,最终核算出华美之道的就很英明了。不是具有圣明之心来驾驭自己的耳目感官,哪个又保存天地精华并产生有形之物的实情呢?精神,万物接受它却不知道它去来的情况,所以圣人畏惧并打算保存它。只有打算保存它,精神才能继续存在。那些打算将精神保存下来的,所以显得无比宝贵。

太史公曰:在旋玑玉衡以齐七政,即天地、二十八宿、十母、十二子,钟律调自上古,建律运历造日度,可据而度也。合符节,信道德,即从斯之谓也。

太史公说:根据北斗七星整顿七种政事,就能确定天地、二十八宿、十天干、十二地支,十二律的调和起源于上古时代,创建乐律,运算历法,测定太阳运行的度数,可以依据它们进行度量。合验符节,通晓道理,说的就是这些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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